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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主义的兴起
十八世纪,随着服饰、食品和家居用品变得日益丰富,购物成为了一项重要的文化活动。马修·怀特博士(Dr Matthew White)探究这一时期的商品交易,阐述了众多奢侈品与南美和加勒比地区种植园奴隶制之间的联系。
历史学家将乔治王朝称为“制造业时代”(age of manufactures),那时英国百姓能够选择的物质产品种类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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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位于伦敦圣保罗大教堂墓地公园(St Paul’s Churchyard)的佩拉特与格林玻璃商品店(摄于1809年),由此可以窥见十九世纪早期奢侈商品的兴起。
商店与购物
伴随日益便利的交通和日臻完善的产品制造工艺,商品交易变得前所未有地快捷和高效。随着城镇与城市的迅猛发展,购物成为了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逛街与购物从而成为了一项文化活动。许多高档的店铺出现在雅致的城区,例如伦敦的河岸街(Strand)和皮卡迪利街(Piccadilly),以及温泉小镇巴斯和哈罗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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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图描绘了选购布料的顾客,图片出自阿克曼·鲁道夫创办的《艺术、文学、贸易、商品、时装和政治丛刊》(The Repository of Arts, Literature, Commerce, Manufactures, Fashions and Politics)。
但即便是在相对较贫困的地区也有许多家商铺相互竞争,在大多数社区,商铺代表着社交活动的重要中心。在大部分的城镇,每周举行的农产品和牲畜集市也是一项重要活动。此外,每天亦有小商小贩忙忙碌碌地兜售着各种农产品,以换取几便士的收入。这些农产品包括糕点、水产、蔬果以及各种家居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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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街头即食小吃的广告反映出食品已成为了城市风物的一部分,当然是对于消费得起的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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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图描绘了街头小贩兜售五颜六色的小盒子,出自威廉·克雷格(William Craig)的系列画作《伦敦的流动商贩》,18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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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经过精心设计以吸引路人的目光,诱使顾客进店。展示商品的弧形橱窗、高高挂起的招牌、明亮的灯光、一面面镜子和色彩醒目的广告,这一切都成为十九世纪初零售店的标准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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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图说明了十九世纪初印刷品商店十分流行。人们热衷于购买印刷品,然后与亲友分享。
许多店铺专门迎合品味高雅的客人,于是在这些店铺里购物成为区分社会阶层的一个标志。女帽店、男装店、金器店和家具店等,都紧跟富人的品味与潮流。当时的一位游客曾这样描述伦敦:“这里遍布金银碗碟,有光彩夺目的珍珠宝石,有最精美的家居用品,更有无数的耳环、钟表、项链、手镯、香水、成衣、丝带、蕾丝、女帽,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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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来自1788年的帕克伍德牌香水与美发(Packwood’s ‘Perfumer and Hair-Dresser’)广告展示了十八世纪下半叶兴起的美发造型与贵族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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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出版于1789年的《橱柜制造与家具装饰指南》(The Cabinet-Maker and Upholsterer’s Guide)反映了为迎合大众对奢侈商品的需求,以伦敦为代表的地区生产了多种多样的现成品。
大多数零售商专门售卖某一类商品,他们也是各自领域的专家,例如布商、书商、假发商、针织品商,等等。大部分商贩会在当地散发卡片,以吸引顾客并提高知名度。顾客走进商店后,可以在柜台边把玩商品,店员会鼓励顾客亲自体验,例如感受最新款的布料,试戴手表,或是在新家具上放松休息。和今天一样,购物的体验和商品品质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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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作于1809年的插画描绘了消费者在拉金顿与艾伦公司的书店“缪斯之殿”( Messrs. Lackington, Allen & Co.’s Temple of the Muses)选购图书的场景,展现了十八世纪图书销售的蓬勃发展。据说这家书店在十八世纪九十年代的年销售量达十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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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佩尼斯顿牌(Samuel Penistone’s)皮制马裤的广告(1775年),很明显目标顾客是上层阶级的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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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奶酪与蜂蜜等商品的广告。十八世纪的物资日益丰富,这样的广告随处可见。
服饰
服饰与时尚对于富人来说非常重要。一件衣物通常代表着当时一个人拥有的最贵重的财产,因此人们也会格外珍惜新服装。厚重难清洗的羊毛衣物在十八世纪上半叶逐渐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便宜的印染棉布。这些棉布最早从印度进口,后来由英格兰北部逐渐壮大的纺织商生产。棉质衣物为普通提供了更多轻便且色彩多样的服装选择,它们耐穿易洗,对穿着的人来说也就更卫生。
从十七世纪末开始,不同阶层的男性都逐渐穿上了常见的三件套:马裤、马甲、外套。此外,再配上百褶领衬衫、长袜和带搭扣皮鞋就是全套正装。女性则通常身穿紧身胸衣、衬裙和半身裙。便宜的布料上印着花饰或图案。昂贵的衣物则由丝绸制成,或是缝有刺绣或是缝进了柔软的衬芯。帽子依然是男女时装的一部分:男性常戴三角帽,女性则系着宽沿的藤编软帽。
食品
随着英国国内贸易日渐发展,大多数城镇也因此能享受到新鲜的农产品。伦敦作为一个繁忙的港口城市,有源源不断的海产输送进来,每天都有数吨的新鲜鱼类运到城市码头。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从临近的市场和周围各郡的果园运到伦敦,其他城镇也会每周举行农产品和牲畜集市。
在餐厅享受美酒美食仍然是是富人的生活潮流,但即使是社会中最贫苦的人也有机会外出用餐。十八世纪的大部分城镇都有不少的餐馆和酒馆,那里有物美价廉的餐点,也有咖啡和热巧克力之类的饮品可供消费。到了十八世纪中叶,英国的酒馆已达五万家,为各类人提供服务。尤其是咖啡馆那里成为了社交生活的中心,人们在那里论政治、谈生意。许多银行和保险机构,例如劳合社(Lloyd’s of London),就起源于十八世纪的“咖啡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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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加斯(Hogarth)的组画《浪子生涯》(Rake’s Progress)中描绘的酩酊醉态与放荡纵情的场景。
家居用品
在这一时期,曾为富人专享且价格不菲的日常用品也如食品一样逐渐走向大众。
和食品一样,曾经富人专享、价格不菲的日常生活用品也在这一时期渐渐走向了大众。普通工产阶级也能负担得起批量生产、更为廉价而多样的家居用品,享受这场“消费者革命”所带来的便利。
陶器、金属器皿等各类制造业的繁荣和扩张,大大增加了消费者的选择。从前的普通劳动者用木质餐具和金属大盘子用餐,现在却用上了韦奇伍德牌(Wedgwood)的陶瓷餐具。消费者还渐渐对各种新式家居用品和家具产生了需求,例如金属刀叉、大小地毯、镜子、炉灶、水壶、平底锅、钟表,以及各种令人目不暇接的家具。大众消费的时代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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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橱柜制造者指南》中的坐具设计图可以看出,在十八世纪上半叶,沙发还是奢侈品,1750年以后逐渐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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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54年出版的《绅士与橱柜制造者指南》中,托马斯·奇彭多尔设计的产品代表了对家具的一流品味,在贵族和富有的消费者圈中很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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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54年出版的《绅士与橱柜制造者指南》中,托马斯·奇彭多尔设计的产品代表了对家具的一流品味,在贵族和富有的消费者圈中很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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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54年出版的《绅士与橱柜制造者指南》中,托马斯·奇彭多尔设计的产品代表了对家具的一流品味,在贵族和富有的消费者圈中很有影响力
奢侈品和奴隶
更高的购买力和逐渐下跌的物价意味着对新兴消费品的需求日益上涨。例如,英国对糖的消费量在1690年与1740年之间翻了一番,而同时期茶的价格跌了五成。但是,这些日益普及的奢侈产品也有其阴暗的一面。那些被成吨地输送到布里斯托尔、利物浦和伦敦等繁荣的英国港口的产品,如棉花、糖、朗姆酒和烟草,无一不来自于逐渐扩张的南美洲与加勒比地区的种植园,那里的商人非常依赖于非洲奴隶作为种植圆的主要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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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描绘了满载的奴隶船的图解在英国尽人皆知。这张图是很好的宣传材料,提醒人们关注奴隶船上极其糟糕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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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标题为“寻找奴隶买主”的广告,显示了乔治王朝时期英国社会对奴隶的骇人态度。直到1833年,奴隶制才在英国各领土被正式废止。
十八世纪,大约有一千一百万名奴隶被欧洲商人从非洲运送至大西洋彼岸的殖民地。每五名奴隶中就有一人因船上拥挤不堪、肮脏危险的环境而中途丧命。之后,又有成千上万的奴隶在种植园中因疾病、过劳和虐待而死去。直到十八世纪下半叶,英国才出现了较大的反奴隶制运动,由威廉·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和托马斯·克拉克森(Thomas Clarkson)等福音派改革家发起。这就是跨越大西洋的奴隶贸易在英国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中所扮演的角色,数百万的非洲人因此被贩卖和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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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发布于1825年的报告揭示了英国在十八世纪迅速扩张的奴隶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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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发布于1825年的报告揭示了英国在十八世纪迅速扩张的奴隶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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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2年,赫尔河畔京士顿的一位主张废除奴隶制的政治候选人发表了演说,对奴隶制进行了猛烈抨击。1807年,英国通过了奴隶贸易法案(Slave Trade Act)。直到1833年,英国各领土上的奴隶活动才被法律所禁止。主张废除奴隶制的人常发表诸如上图展示的此类演说,以抨击奴隶制。
文章翻译:陈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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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 马修·怀特(Matthew White)
教授马修·怀特是赫特福德郡大学历史系的研究员,专研十八至十九世纪伦敦的社会历史。马修的专业研究兴趣包括犯罪、惩罚和警局制度的历史,以及城市化的社会影响。他最近发表的作品主要关注十八世纪至十九世纪公共司法形式的变迁,尤其关注群众被处决及其他司法的惩戒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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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与维多利亚时代的风尚
爱尔兰诗人、小说家奥斯卡·王尔德曾是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初伦敦戏剧界最受欢迎的剧作家之一。他的连珠妙语常让上流社会忍俊不禁、捧腹不已。在本篇文章中,时尚历史学家安伯·布查特深入探讨王尔德与流行风尚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