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弗雷德·歐文的《為國捐軀》
出版日期: 1920 文学时期: 二十世紀時期 类型: 戰爭詩歌
《為國捐軀》(‘Dulce et Decorum Est’)是英國詩人威爾弗雷德·歐文的詩作,他在1917年於愛丁堡克雷格洛克哈特戰爭醫院裡完成初稿。當時,歐文因在索姆河戰役中罹患彈震症,獲准入院療養。此詩是英語文學中對塹壕戰最沉鬱的描繪之一。
歐文的生平
1893年,歐文在什羅普郡的奧斯沃斯特里出生,他是長子,有兩個弟妹。他的家庭屬於中產階級,父親湯姆·歐文是鐵路職員,母親蘇珊來自一個宗教狂熱家庭。
1915年,歐文入伍,並於1916年12月開赴法國,在索姆河編入第二曼徹斯特步兵團。不到兩週,他便成為一個排的前線指揮。在戰爭中,他要在鋪天蓋地的砲火下、在積水及膝的塹壕間長途跋涉,且隨時可能遭受毒氣攻擊。通過他寫給母親的信函可見,戰爭的殘酷現實對他影響很深。詩作《守夜》(‘The Sentry’)和《裸露》(‘Exposure’)都是他對這一時期的若干殘酷經歷的記述。
在克雷格洛克哈特所創作的詩歌
4月,被一枚砲彈掀上天後,歐文在戰友屍體旁的散兵坑裡躲了幾天,不久即確診為彈震症。1917年6月,他被送進愛丁堡附近的克雷格洛克哈特戰爭醫院,住了四個月,由名醫阿瑟·布羅克(Arthur Brock)上尉照料。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歐文當起醫院雜誌《九頭蛇 》(The Hydra)的編輯,並和西格里夫·薩松(Siegfried Sassoon)相識。薩松對歐文的人生和創作帶來巨大的影響,正當1918年僅僅25歲的歐文與世長辭後,他也是發表歐文遺作的關鍵人物。
歐文的若干名篇創作於克雷格洛克哈特,包括《為國捐軀》和《青春輓歌》(‘Anthem for Doomed Youth’)的初稿。歐文的詩歌和以往的那些愛國詩截然不同,因為他力求鮮活地描繪戰爭恐懼,而非一心表現英雄主義的愛國狂熱,儘管這種愛國詩在戰爭頭幾年屢見不鮮。薩松給歐文建議和鼓舞,他在幾篇草稿裡留下的評註就是很好的證明。
《為國捐軀》
詩篇題名源自拉丁名篇,並完整地反覆在最後一行。這句語出賀拉斯的詩行,意指「為國捐軀甜美又光榮」;歐文以親身經歷證明,這種情懷是一個「古老的謊言」,本詩也以血淋林的塹壕戰寫實,揭穿了這個謊言。
《為國捐軀》以淒慘至極的塹壕戰圖景構成,包括在毒氣彈攻擊下的士兵「塌腰駝背,如麻袋下的老乞丐,/膝頭顫慄,像咳嗽的老太,一嘴爛泥,罵罵咧咧」。
歐文把此詩的未完成稿寄給他的母親,並稱之為「毒氣戰詩歌」,但不止於此,本詩描繪一隊行軍的士兵因疲憊疏忽了德製5.9英寸「砲彈」的呼嘯,這些砲彈「落在腦後」、放出毒氣。與戰爭「甜美」又「光榮」的光鮮印象截然相反,敘述者透過防毒頭盔「模糊的視窗」,看到一名未能及時戴上頭盔的戰友的受難;與為國捐軀犧牲是「甜美」又「光榮」的觀念截然相反,詩篇則描寫了「血沫翻湧的肺,/爛透的膿包,吞吐的苦汁/無辜舌床上無藥可救的毒瘡」。
該詩早期手稿題獻是「致某位女詩人」,一般認為,此人指傑西·波普(Jessie Pope),她是一名記者和詩人,以好戰的對外政策為強硬主張,對戰爭非常熱忱;在第廿五詩行提到的帶有諷刺意味的「我的朋友」可能也是指她。接下來,詩篇的敘述從肉體傷害轉向心理傷害,場景從戰場轉向敘述者本身:「我所有的夢,這絕望的場景」。
死亡與遺產
1918年9月,歐文在戰爭末期重返前線。他在一場激戰中以英勇的表現榮獲軍功十字勳章。11月4日,僅在戰爭結束的一週之前,偶為在率領部下強渡桑布爾和瓦茲河時戰死,享年廿五歲。
歐文的詩作在生前只出版了五篇。但在他死後,薩松把這些修訂得密密麻麻的手稿集中起來,以兩個版本出版,分別在1920年和1931年得到伊迪絲‧西特維爾(Edith Sitwell)和埃德蒙·布倫登(Edmund Blunden)的協助。論血腥和悲慘,一戰詩篇中出其右者寥寥。歐文的創作影響,讓很多人了解到西歐戰場的人間地獄般的景象。他的作品,如他所料,無法幫助同代,但卻成功地警告了後人;他的詩歌遺產,對世人的戰爭觀影響深遠。